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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驚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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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長衫突然從淳於府上失去了蹤跡。他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案子還沒有查清,微生硯的病也沒有好,他就不見了。

兩日後,就在人們以為他不會回來了的時候,他卻悠閑的回來了。

馬伯來開門,一見是他,奇道:“哎……您回來啦。這兩天沒看見您哪!”

“我去了一趟青樓。”蘇長衫平平淡淡的說。

馬伯卻像吞了十個雞蛋,盯著他看了半晌,抓抓腦袋:“看您是個一本正經的讀書人,沒想到也……嘿嘿。”

正說話間,馬伯朝前方一指:“哎!老爺也回來了——”

果然,微生硯披著一領狐裘大氅,正由仆人扶著走過來。

冬日街道蕭索,晨霧未散,卻聽一陣急促的馬車聲由遠而近。

馬伯著急喊道:“老爺,小心!”

只見一匹黑馬發足狂奔,馬車疾馳,絲毫沒有減速——微生硯剛好走到路中央,要閃避已來不及——白色身影在暴烈的馬蹄下顯得尤為醒目。

“哎呀……天!”馬伯嚇得臉色死白,轉頭一看,身邊卻已不見蘇長衫。

前方驚馬“嘶——”地一聲鳴叫,似乎吃痛不已。它又向前奔跑了數丈遠,才慢慢停下來。

原本微生硯站的地方只見一灘血跡,半個人影也無。

馬伯滿臉驚恐,大喊:“老爺,老爺——!”

就在馬伯驚惶無助的時候,頭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:“拿根竹竿來。”

馬伯擡頭一看,幾乎要跌坐在地上。蘇長衫坐在樹上,一手拉著微生硯,一手拉著仆人。再仔細看,他的衣袍有一角掛在了樹枝上。

“拿根竹竿來,我的衣服才買了半個月,不想被扯破。”蘇長衫理所當然的說。

馬伯受驚大起大落,簡直不知該說什麽才好,去門內尋了一根竹竿,把蘇長衫的衣服角撥了起來。

蘇長衫如釋重負,提著兩人躍下房梁,撣撣衣襟,道:“這樹看來許久未有人爬了,不少灰塵。”

仆人已經嚇得癱倒在地,兀自哆嗦。

微生硯經過一番折騰,冰雪容顏上有些倦色,但似乎並沒有受傷。馬伯緊張又奇怪的盯著他看了又看,似乎要確定血跡不是他的。

“放心,”蘇長衫楊了楊手中的一把栗子:“你家老爺沒有受傷。我不好意思吃獨食,給剛才的馬嘗了一顆。”

“你用栗子打馬?”馬伯瞪大眼睛。

“我不是打馬,是請馬吃栗子。”

“有……這有什麽區別?”

“第一顆栗子打向馬肚上的嚙鼠,用了內力,第二顆扔進馬嘴的栗子,倒是尋常氣力,非常眼力。”微生硯道。雖然不會武功,他卻將蘇長衫的招式看得一清二楚。

馬伯再往地上的血跡看去,果然,血跡中央有一團老鼠大小的死物,只是他方才太過驚恐沒有註意。

蘇長衫讚道:“好眼力。”說著,把剩下的栗子放進微生硯的手中:“這些栗子留給先生防身。”

微生硯低咳了兩聲:“摘花飛葉,傷人無形,需借力高手自身的修為。我不會武功,要了也無用。”

“話雖如此,萬一有人要劫色,你可以用栗子敲他的頭。”

馬伯目瞪口呆的看著蘇長衫。

一時間,他只覺得姓蘇的此人不僅看似平凡實則深不可測,而且,看似一本正經實則……風趣得很。

一個華服公子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,神色還有些淩亂,見面就慌慌拱手道:“剛才馬車受驚,不知傷沒傷到人?”

馬伯擔驚受怕了半天,見到始作俑者就氣不打一處來:“你的馬車是怎麽駕的!剛才差點撞到我們家老爺……”

“馬伯。”微生硯制止了他,朝來著冷淡道:“無人受傷。”

那華服公子擡頭一看,頓時怔在原地,只覺得整個人魂兒都丟了,渾身的毛孔無一不暢通,卻大氣也不敢出,半晌才尷尬地搓搓手,好像有些自慚形穢。卻聽一個平平的聲音到:“盧兄。”

那盧氏公子朝旁一看,臉上又驚又喜:“蘇兄!——你怎麽在這裏?”

蘇長衫道:“剛才的驚馬與你無關,是馬被人動了手腳。”

聽他這一說,盧氏緊張的問:“被人動了手腳?”

“馬肚子上掛著一只嚙鼠。”蘇長衫指指路中間的一灘血跡:“這嚙鼠狀如土鼠,卻最擅吸活物的血。馬奔跑起來經脈舒張,血流暢通,正是它最喜歡的吸血時刻。馬肚子被嚙咬疼痛,自然發狂。”

盧氏開始聽得面如土色,進而憤憤跺腳道:“是誰要害我……!”

蘇長衫壓低聲音道:“你昨日出手大方,必有人醋意很大——”

那盧氏臉上又紅又白,又有些喜形於色,只朝蘇長衫連連拱手道:“多謝蘇兄提醒。小弟以後出門自加倍註意。”他又瞧了瞧旁邊的微生硯,卻是不敢流露半分輕浮,只連連告罪道:“沖撞了這位兄弟,得罪得罪。”

馬伯氣不打一處來:“‘兄弟’也是你叫的嗎?知府大人見了我家老爺也要尊一聲‘先生’!”

盧氏愕然朝府宅上牌匾一看,上面寫著淳於二字。他突然恍然大悟這美男子的身份,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微生硯看上去如此年輕,急得說不出話來:“吔……”

微生硯卻已淡漠轉身向府中走去。馬伯瞪他一眼,也忙不疊的轉身跟了上去。

蘇長衫好意提醒:“盧兄,尊夫人還在府中等候吧。”

盧氏本來還盯著那白氅的背影,聽到這話才“呀”地一聲急了:“哎……蘇兄莫要笑話,小弟這就告辭了。”

淳於府中,幾人正穿過長廊。

馬伯好奇的問蘇長衫:“剛才那姓盧的,是您在……那個地方結識的朋友?”

“是我昨日在青樓結識的。”蘇長衫自自然然的說。

馬伯差點沒一口口水噴了出來,府上從來無人敢在微生硯面前這麽大膽,他忍不住道:“您是正經讀書人,可那姓盧的……”

“馬伯!”微生硯停下了腳步:“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些白粥,我有些餓了。”

馬伯本來還想八卦些什麽,聽到這話只有依命去了。

等馬伯走遠了,微生硯輕聲咳道:“……冒犯了。”

蘇長衫和氣的說:“微生一門家世清貴,先生不以我交友為俗,已是難得。”

“你行事明正,交游廣闊,”微生硯鳳目輕擡:“況且,交友有深淺之別,行事有虛實之分——”他說到這裏,只見蘇長衫打了個哈欠:“今日早起困倦,又差點把衣衫扯爛了。”他說著從掌中托出一塊青玉來:“玉還給你。”

微生硯見了那玉,微微一詫:“是何時——”

“在樹上掉的。”蘇長衫如實說。

那時蘇長衫已經攜了二人上樹,卻突然身形一沈,似在撈什麽東西,原來——是撈從微生硯身上掉落的玉。恐怕正是因為這個動作,他的衣角才會掛在了樹枝上。

“此物昂貴,我不願它掉下樹摔碎了。”蘇長衫道。

“多謝——”微生硯淡淡搖頭:“昂貴倒未必,只是濱兒去寶通寺求來這護身玉,難得孩子的一片心意。”

蘇長衫問:“今日你是不是去了唐門?”

“不錯。”

“案情進展如何?”

“尚無頭緒。”

“明日恐怕還要再辛苦一趟。”蘇長衫優雅的將折扇合上:“明日,案情就可水落石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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